普希金带着我,穿越痛苦,迎接欢喜

2023-02-16 12:34:51 发布:网友投稿 作者:网友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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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季到第二季,《朗读者》秉持自己“尊老”的传统,从第一季第一期的翻译家许渊冲,到第二季第九期的医学泰斗吴孟超,几乎每一期他们都把各行各业的“老人”作为VVIP,讲述他们的故事,聆听他们人生路途中脚步的回响。 而每一次讲述和朗读,都让我们体会,“老”不只是岁月沉淀出来的生命厚度、困难磨练出来的生命温度,更是值得无数后来者追慕的生命亮度。

在时间的流逝面前,所有的生命都可以焕发不一样的神采,只要你在想要放弃的时刻,咬牙挺住;只要你忍住生命中那随时可能到来的痛楚。

第十期的朗读者,以翻译普希金名扬海内外的翻译家王智量,尤其让人有此感触。

翻译,苦难与快乐的源头

王智量老人今年90岁,在他家的客厅里,有一幅他非常喜爱的作家屠格涅夫的画像,上面的题词是屠格涅夫散文中的一句话:“你想要幸福吗?先得学会受苦。 ”

王智量1952年毕业于北京大学,青春的才华刚开始挥洒的时候,各种运动就来了。 从1958年开始,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他无法正常从事工作,所有的白天,他的生命都在被动的迷途中消耗,但所有的夜晚,他都献给了外国文学,献给了翻译。

王智量与俄语和翻译的缘起是普希金代表作《叶甫盖尼·奥涅金》。 他能用俄语背诵400多节的,被社科院文学所当时的所长何其芳赞为“绝活儿”。 在改造的日子里,王智量一边干活,一边在心里翻译。 他在回忆录里这样描写:“背上背着100多斤的石头,好长的路,我一边背一边默默念着《奥涅金》里的诗句,一句一句在心里翻译成中文。 ”

《叶甫盖尼·奥涅金》中有一句话:“操劳的白昼固然美好,黑暗的来临也很美妙!”这句话正是王智量老人的真实写照。 最多苦难的时候,没有现成的稿纸,他只能把译稿写在糊墙的报纸上、废弃的烟盒上,零星的碎纸上、马粪纸上。 初稿完成之后,为了让中国读者原汁原味地领略普希金的魅力,他前前后后修改了不下十遍,终于让自己的自由体译本成了“标志性的译作”。 之后,又因为老师余振生的一句话:“你没有把诗行搞整齐啊。 ”他又开始了古典体的翻译。

1982年,王智量的《叶甫盖尼·奥涅金》译稿终于交到了人民文学出版社。 作为“中国尝试再现‘奥涅金诗节'的第一人”,王智量第一次让中国读者原汁原味地领略了“奥涅金诗节”的韵脚、韵味和节奏。

书出版后的几十年,王智量不停地给自己“找碴”。 他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名著名译插图本版《叶甫盖尼·奥涅金》的序言里感谢亲爱的读者,“感谢你肯花时间和精力来阅读这个译本。 我期望得到你的批评意见,让我在今后再做的校改中,把译文质量进一步提高。 ”他不断重读原著,反复推敲细节,书页上到处修修补补,动辄上百个“补丁”。

在《叶甫盖尼·奥涅金》诸多译本中,王智量的译本始终被誉为“标志性的译作”。 如今,在俄罗斯所有的普希金纪念馆中都陈列着王智量的译本。 甚至有人说,如果你带上人民文学出版社版的《叶甫盖尼·奥涅金》,参观普希金纪念馆时可以“走后门”。

人生,没有白走的路

王智量常说:“人生,没有白走的路”, 在这条路上,所有被克服的艰难困苦,所有被战胜的痛楚,都会化成美丽的诗行,化成幸福。 这也许是每一位翻译家的心声和渴求。

曾经,俄语的普及和翻译在中国是“全民热”,一代代知识分子都有俄苏文学情怀。 鲁迅、茅盾等人都是俄罗斯文学的翻译者和积极推广者,而当代的作家莫言、余华、王蒙、梁晓声等都是在阅读俄罗斯文学作品的年代中成长起来的。 莫言在一篇短文《童年读书》中写道:“我沉浸在书里,头发被灯火烧焦也不知道。 保尔和冬妮娅,肮脏的烧锅炉小工与穿着水兵服的林务官的女儿的迷人的初恋,实在是让我梦绕魂牵,跟得了相思病差不多。 多少年过去了,那些当年活现在我脑海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保尔在水边钓鱼,冬妮娅坐在水边树杈上读书……她读的什么书?是托尔斯泰的还是屠格涅夫的?”

《朗读者》独具慧眼,用饱满的创作热情和对文学的敬重与情怀,为亿万观众朗读着一部部触动心弦的俄苏文学经典。 可还记得,人的一生不能“因虚度年华而悔恨”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鼓舞了冻土专家张鲁新;维和部队官兵坚定地诵出西蒙诺夫的《等着我吧……》,将坚定的背影留在家人和祖国的心中;陪伴航海爱好者翟墨战胜孤独和挑战的是高尔基的《海燕之歌》;还有青年作家双雪涛寄托对故乡和朋友想念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巨作《卡拉马佐夫兄弟》……

上面的这些作品,还有王智量翻译的《曼德尔斯坦诗选》《屠格涅夫散文诗》等等,都加入了人民文学出版社。 这一部部划时代的经典作品,和王智量等翻译家们毕生的奉献,以及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努力耕耘分不开。 王智量的翻译作品,和耿济之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梅益的奥斯特洛夫斯基、汝龙的契诃夫……共同建构了人文社俄苏文学出版重镇的精品版图。 一套套的“外国文学名著丛书”“名著名译”“中国翻译家译丛”,彰显了人民文学出版社对译作和对翻译家们的尊重。 如今,60多年过去,这版图常新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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